夏黯
“你非常爱他吗?”“我不知道。我不能容忍他,我对他恼火,我又一直想念他。”


普通文手。杂七杂八什么都放。
冷CP互攻强强爱好者,不适退出。
 

《【谢李】藏妖》

※ 谢云流X李忘生。原作向。

※ 本来只是摸个片段,没想到写长了。

※ OK?

 

 

谢云流翘着腿,手握一本书卷,靠着桌案看得津津有味。李忘生一瞧便知,绝不是什么正经道典,他在人手边放下一盏茶,好奇凑去看,原来是一本志怪小说,封面磨损得严重,只能辨识出是什么什么记,不知是谢云流下山游玩时从何处淘来的。

谢云流知道李忘生喜爱看书,除了道论经典,实际什么都爱看,涉猎极广,便笑着把人揽坐到身边,将书推过去一些,分他一半。

两人并肩看了半晌,谢云流突然转头问人:“倘若我是妖怪,你要怎么办?”

这问题来得太过突然,李忘生愣了一下,眨了眨眼,神情有点迷惑:“我要怎么办……?”

“是啊。”谢云流见人这副茫然的样子,不若平时谈法论道的沉静镇定,来了兴致,一本正经与人瞎扯,“你看,倘若其实我是只大妖怪,只是潜伏在华山,假如某天有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,身为道士,总是要惩恶除妖的,那么终有一日——”

李忘生伸手捂住他的嘴,教人不要说下去了。他无端生出一些不成形的气恼惶然。那么终有一日,如何?道士除妖,谁是道士谁是妖?他是要说遣他来除他么?

“好好好,不这么说。”谢云流像看透了李忘生的心思,掰开他的手,又揉揉他的头发,顺着发冠束起的方向顺,以示安抚,不再编道士除妖的故事。但他玩心已起,自然不能就这样放过这个话题。

谢云流略一思忖,重新编剧本:“倘若我是妖怪,你就是妖怪的师弟了,饲养妖怪不知是否也会受到责罚……”

李忘生用既定事实打断他:“师兄不是妖怪。”

“倘若我是。”

“但师兄不是。”

这人好煞风景。谢云流被浇灭了一点兴致,不太开心,具体表现是把书收回去了一半,还幼稚地转过去拿手挡了一挡。

李忘生拿人没辙,扯了扯他的衣袖,好脾气地继续说:“师兄不是,所以不会有那一天……我也绝不会对师兄出手。”

谢云流勉强认了这句话,转回来,却还要继续:“你怎知我不是?你看书中推测是人是妖,妖必定有异于常人之处,用对方法必定会显形。我天赋异禀,修习剑法口诀奇快,哪个习剑还有我这般快?既然剑法出众,气场迫人,皆异于常人,谁能说定不是用了什么妖类术法?世间奇诡繁多,你怎知没有妖怪?又怎知我不是?”

这话别人说还好,自己夸自己就委实不要脸了一点,但俱是事实。他一通举证,李忘生一时语塞,转而旁征博引:“师兄是师父带回来的,如果师兄有异,师父怎会发现不了。如果师父是故意不说……”

李忘生抬眼,见谢云流正含笑看他,回驳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,自己被带进了师兄不讲道理的逻辑里,转头掩口缄言:“……师兄莫要拿我寻乐了。”

谢云流撑着下巴看他:“怎么不说了?话说完啊。如果师父和我都是故意不说,只瞒着你呢?”

李忘生垂眸,还是顺着人,补完剩下半句话:“……那定是有需要瞒着我的理由,忘生也不会怨怪师父和师兄。”

谢云流当真笑出声,抬手拂过人额前落下的几缕碎发,指尖轻点额头,在眉心的启智朱砂一抹,表情带笑,语气也带笑,同人讲:“但忘生,我是不会瞒你的。”

李忘生被他碰到眉心,下意识要躲,但那手指只是蜻蜓点水,落雨沾花,一触即离。他又停在原地,睁大眼睛,听人半真半假地胡扯。

“师兄现在来告诉你。那是因为——你师兄我是大妖怪后裔,在及冠礼后会经历严酷的考验,化为妖怪本体,妖性一起,就会控制不住把身边的活物都撕碎。只有能控制住妖怪血缘里暴戾的心性,才配继续在尘世游走,否则就此化作没有人性的凶恶野兽,变成一只怪物,流落至死。所以师父到时候就会把我偷偷关起来,以免你这只小绵羊落入狼口。”

这一番话完全是现场胡诌,漏洞百出,但谢云流就是说得一本正经,仿佛天理如此,他真的会在及冠后有一场心性大劫,要被关押个七七四十九日,天知地知,我知你不知。

“这可是师兄很重要很重要的秘密。”谢云流的指尖从人眉心向下,划过鼻梁,轻点在人鼻尖,“所以师弟,你可要替我保密呀。如果哪天你找不见我了,那就是我把自己关起来对抗妖性去了,等我好了,自然就回来了。”

李忘生明知他在说玩笑话,还是不禁心里一颤,伸手要去握他,中途却突然觉出几分羞赧,转而拽住人袖子,把一片云纹按在掌心:“……不会的。”

谢云流故作严肃,逼前一步:“不会什么?”

李忘生硬是定在原地,没有退后:“师兄不会将我撕碎的。”

“那可说不准。”谢云流忍俊不禁,低笑一声,恶劣地抬手捏捏小绵羊的脸,“倘若我失了人性,身边又只有你这么个可口活人,不吃了你果腹都是对不住我自己。只是做师兄的,又断不能让你陷入如此险境,所以我一定趁早远远跑开,跑到你找不见的地方去,这样你就安全了。”

李忘生拍掉他作乱的手,在他的逻辑里驳论他:“师兄天赋异禀,哪怕是做妖怪,也定然不会控制不住妖性。”

“这么信我?”

李忘生点点头,攥紧那一片袖角云纹,在掌心压出了一个浅浅的印,悄悄留下一朵标记。

谢云流笑盈盈,缓缓靠近,将人压向桌边:“但我是真想吃了你。”

李忘生愣了一下,突然甩开师兄,脸颊一阵发热,耳尖飞红。师兄这些话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,总能出其不意戏弄到他,好坏好恶劣。虽然他知道吃真的是吃的意味,但师兄说出来,为何如此让他火烧?

谢云流逗弄够了,在人似嗔怒的瞪视里一阵大笑,笑过了又主动去安抚,从袖摆里把人捉出来握住,掌心贴着掌心,指尖一错,与人扣住。

两人好似都未觉得一对师兄弟十指相扣有什么奇怪。谢云流倾身,抵住李忘生的额头,在人眉心蹭了蹭。

“既然信我,那就等我回来。”

李忘生乖顺地由着人动作,心里像裹了一团白软棉花,柔柔胀胀。

谢云流又一次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,信誓旦旦:“放心,我定然会回来的。”

他说完这话,自己没来由地心悸了一瞬。这话有什么不对吗?好像没有什么不对。

谢云流在心里咂摸过一轮,又豁然开朗。如果他并不是一只溜进尘世假扮人类来与人共好百年的妖,那他又何必要走呢?方才说得太真,倒把他自己也说进去了。

天色不早,该下晚课了。谢云流合上书,把这大妖怪的故事一并合进残旧的书页里。

 

后来,果真有一天,谢云流跑远了,跑去了李忘生找不见的地方。

李忘生撑一把月白色的伞去山门,去了七七四十九日。第五十日,华山落了一场大雪,掩盖了所有痕迹。大雪过后,李忘生便不再去了。

他点起一盏灯,开始整理剑气厅里的书卷。剑气厅里也是有许多书卷的,剑谱最多,话本闲谈其次,还有些许道经,一套纯阳诀上有密密麻麻的批注修改。李忘生熟练地按类别一本本重新排序搁置好,无他,往日里剑气厅的书卷也是他在整理的。直到他抽出一卷封面磨损得看不出是什么什么记的书时,怔了片刻,放回闲谈志怪间。

正当此时,书里轻飘飘落下一片霜白羽毛,大抵是换羽期某只华山鹤的落羽。

华山一物一景他们都熟悉,也都熟悉他们。

那山岩落雪、明月晚风、论剑台古松、莲花峰霜狼,你们可有谁知道,他将自己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么?

 

 

END



* 原来是以严岛霜风的衍生作结尾,但结得不太好,不较劲儿了,干脆删了,作为片段单独发。所以后文可以接→【谢李】夭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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